“陛下今日要翻江选侍的牌子么？”侍立在李成弘身侧的嫪毐斟酌着开口，“奴倒不是说这位江选侍不好，只是他……太过刚烈了。”
听了这话，本来只是随意翻了绿头牌的李成弘反倒生出几分兴好奇来，他撂下手中的手册，兴味十足地问：“此话怎讲？”
即是君王问话，嫪毐自然将自己所知尽数道来：“回禀陛下，江选侍进宫时您正在淮安封地，更何况他又失宠的太快，很快就入了冷宫，所以您倒不曾见过他。”
“他是先帝下江南时带回来的，只是江选侍自己似是并不愿入宫，每每侍寝之时几乎是拼死抵抗，闹得最严重的一回净生生咬坏了先帝爷的耳朵。”
“那次先帝爷当真是发了大火，一脚踢在了江选侍腹上，没想到江选侍有了身孕，一下子便小产了。”
“若不是这事儿换得先帝的几分怜惜，他怕是早就被极刑处死了，最后也只是罚入冷宫，倒也算他的福气。”
“福气？”李成弘嗤笑一声，低垂的眸子里泛着些许冷意，“人命在这宫里果然低贱，就连没死也能被叫做福气。”
“是奴失言。”嫪毐谦恭地朝着李成弘一屈膝，算是谢罪之意。实际上这于礼数并不周全，但李成弘对这位自己曾经的乳父显然要宽容许多，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站直身子：“无妨，朕没怪你。”
“不过朕现在倒是对这位江选侍相当好奇了，”李成弘眉头微挑，“能让朕那位冷血无情的父皇格外开恩，想来是绝代风华。”
“就他吧。”
人是被下了情药又绑了手脚送过来的，因为有咬伤先帝的前事之鉴，内侍还为其戴上了口枷。李成弘先是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他们的谨慎，然后才撩起帷幔，饶有兴致地看向美人的脸。
只见他抗拒地将头侧向一边，使得李成弘的视线中只看见一张倔强的侧颜。但即使只是小半张脸，也足以使李成弘认出故人的身份。那刚刚还漫不经心的君王顿时收起了所有散漫，惊讶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信：“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