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睡眠对你来说并非必需。但为了避免无聊,你大多数晚上还是会躺在床上小憩。

    你向秦朗提完要求后,又重新趴回了他身上。想到反正夜色已经深下来,你一时间懒得也再挪动,便侧过头以一个更轻松的姿势贴在他胸口,轻轻闭上了眼睛。

    秦朗的肌肉随着你的动作绷得更僵,你稍稍恼火地皱了一下眉头,感觉身下的肉垫实在是硌人得紧。

    他的心跳也再度急促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像鼓一样吵,于是你将头埋得更深,他饱满的胸脯被你挤压出一个舒适的形状,软和地贴在你脸侧。随着这个动作,他心跳竟还能加速——就好像下一秒就可以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但你并没有挪动的意思。

    “里苏……”

    他似乎试探性地喊了你一声,但那音量实在太小,就好像连发声者本人都对此犹疑不定。还没有完全脱口,就已经消融在了空气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绷紧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那仓皇的心跳声也缓慢地回归到了正常频率。咚,咚,咚。咚,咚,咚。

    像是钟表滴答一样平缓。你久违地在这稳定的声响中感受到一股困倦,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但神经也随着这个节奏松弛了下来。你的思绪逐步放缓、再放缓,随后倒是真切地陷入了浅淡的睡眠之中。

    而这次睡眠竟一路维持到了早晨。

    你很少失去对周围的感知,哪怕是躺在床上休憩,意识也仅仅只下潜到大脑皮层的极浅处。周遭的一举一动,就算你闭上眼睛也能轻易探知。

    但这次你却在纯然的黑暗中醒来,在醒来之后才发觉到黏滞在你脸上的视线。

    你第一瞬间是想将对方的眼睛连同整个头都摁压成泥,随后才想起来到底是谁能在这会儿盯着你看。你颤动了一下睫毛,暂时没有任何动作。

    秦朗的视线维持在你脸上。你抱着想探究他到底想干什么的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他的心跳。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你。

    他的视线或许包含了情绪,也或许没有,你对此并不能太清楚的分辨。你只是等了一会儿,大概两三分钟,见他并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措,你便睁开眼支起了身子。

    “里、咳咳,里苏,”他挪动了一下,你看见他眼眶下浮现出青黑的眼圈,声音则带着些许嘶哑,“你醒了?”

    “唔。”

    你可有可无地回应了一声,比平常更深的睡眠使你带着点儿刚醒的倦意,你掩上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要去洗漱吗?”秦朗接着问道。

    你顿了一下,秦朗这个问题令你意识到你脸上还沾着他的血,经过一个晚上已经完全凝固。你的衣服上也全是他溅出来的血,你和他躺了一晚上的床铺上更是早已被血液浸透。

    你昨晚居然就这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