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秦朗又指了指另一堆形状差不多的废墟：“还有这里，是肉铺。我小时候总是站在那里看那个屠夫宰猪，等着他给我不要的内脏。”
你没看出这两堆废墟的区别在哪里。
而秦朗说到最后语气逐渐低下去，发觉安静之后你转过头看他，却见他的眉毛往下垂，将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睛衬托出一种含蓄的悲伤来。
你不知道他那股低落从何而来，于是费解地止住脚步，抬起了他的下巴。
“我都还没对这无聊的活动发表见解，”你没搞懂他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对待你给他的那一个星期的多余时限，“作为发起人，你自己却已经意兴阑珊了？”
“不……不是。”他对你的发问吃了一惊，迫于姿势，只能用那双蓝眼睛直直地看着你，“我并没有这么说过？”
“那就别这么半死不活。”
“啊……”他眨了眨眼睛，“抱歉。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见他稍微恢复了正常的做派，你便松开了手。这个村落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你漫不经心地回他：
“看你那副表情，想起的是不好的事？”
“不是。是好的事。”
“哈？”
你不能理解地侧了侧头，将视线放回他身上。
秦朗表情纠结了一下，似乎拿不准有没有必要说。但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告诉你：
“正是因为想起的是好事，所以才会感觉……难过。因为那是再也不会发生的事了。”
“你们人类的思考方式总是很奇怪。”你评价道。
“是吗？哈哈，”他竟因为你的话笑起来，但因为他垂落的眉毛，使得这笑意带上了点苦涩的味道，“说不准用你的思考方式，才会让人生更快乐一些。”
快乐？
这是个顶陌生的词。你会有愉悦的感觉，但从没有抵达「快乐」这种过激的程度。但无论如何，你确实从未为任何东西感到过「难过」。
而秦朗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他指了指远处的一幢残破的建筑物：
“那里是我和我……我家人住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