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是在自己的寝室,九桦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床榻趴着一个人,那人似是被他惊醒,猛得抬起了头,看见他转醒,目光可见的欣喜:“师父。”

    “是路烛啊。”九桦心头微软,翻身坐起,却听到旁边又传来了一声稍显阴柔的叫唤:“师父。”

    九桦一愣,撇头一看,发现白染竟然也在。

    似是被九桦意外的眼神刺到,白染不高兴的撇开了头,九桦却觉得这样的反派看着才正常,他也没在意,看向路烛问道:“我们怎么回来的?”

    “师父昏倒了,我就带师父回来了。”路烛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白染在身后翻了个白眼,接话道:“说清楚点,是抱回来的,一路上惊到了不少人,还风风火火的找了全天界的医馆来为师父看病,现在他们都在外边呢,整个六界估计都知道九华帝君下界除魔受伤昏迷了。”

    一路上抱回来?!还被好多人瞧见了?六界都知道他到凡界除个魔都受伤昏迷了?这要他的面子往哪搁!这让六界怎么看待天界的实力?

    九桦倒吸了一口凉气,呵斥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就听得路烛出了声。

    “徒儿……徒儿只是担心师父嘛。”

    这话一出来,配上路烛睁着的那纯真无辜的眼,委屈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溢出水来,他唇瓣颤了颤,那呵斥的话到了嘴巴又囫囵的吞下了,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知你担心师父,但天界不同往日,下次绝不可如此。”

    路烛闻言,坚定的道:“嗯,绝不会有下次。”

    不会再有让师父受伤的下一次了。

    那二人一人坐在床上一人蹲在床前,眼里都互相映出对方的身影,交谈的时候,专注的仿佛旁若无人,他的存在完全被无视了,白染咬牙,一路的奔波忙碌,最后顾不上休息和治伤,直接跑来守着床上人的自己,在这样的结果下显得讽刺异常。

    他抿唇,将这份不为人知的委屈吞下了肚,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夺门而出。

    他生怕再多待一会,就忍不住说出一些不像自己的话出来。

    白染走得气势汹汹,这份气势终于惊回了二人的神,九桦皱眉看着白染,不解的嘟囔:“这又是谁惹他了?”那么浓重的黑气……

    路烛闻言,望着白染离开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回头跟九桦道:“师父别这样说兄长,他许是累着了,我带着师父回来的时候,是他一个人留下安抚了被毁了家园的百姓和青云派的弟子,还治疗了陈越,将他护送到了郑瑜那,善后回来他自己一身的伤都没有处理,就匆匆忙忙的来看师父了。”

    顿了顿,路烛低声道:“这些医官明明都在,他硬是让大家先给师父看了病,确认了师父无事,自己才看,而且,就在师父这看,没有离开师父这里一步。”

    “!”路烛这说的是反派吗?莫不是冒牌的反派?原著里的反派可不是这样的!难道说他是怕自己翘了拿不到解药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九桦略微安心道:“我知他的心意。”

    面前的人眉目间全是了然,一副很了解白染的模样,路烛眼瞧着,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二人间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这份秘密只他们独享,而将自己隔绝在了外头,就跟与妖树对决的时候,师父选择的是让白染与他一起奋战,而将自己支开……

    路烛知道兄长也是师父的徒弟,与师父亲近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觉得有些堵,还有些酸胀,他想师父只对他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