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几乎贴着他的鼻子，赵一原心跳空了一拍，他有想要尖叫的冲动，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厢内的白色灯光更加衬得于邺毫无生气，他那张别扭的脸夸张地笑着。
晏云川一把将赵一原拉到身后，他问于邺：“去几楼？”
于邺又看向晏云川，他不说话，只用那双些微往外突的眼珠子盯着晏云川。晏云川恐怖片也拍过，根本不憷他：“痔疮是在九楼。”
说完，晏云川替于邺按下电梯层数。于邺想要伸手拦他，被季砚柏一个手刀从中截断。
季砚柏反手将于邺的胳膊拧到背后：“你这双眼睛是不是不想要了？”
于邺吃痛，发出一声低吼。
时刻注意着周围环境的乔之珩出声提醒：“自从他上来以后，电梯层数就没有变过了。”
季砚柏在虚空里一抓，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的琴弓出现在他的手里，他将琴弓一横，对准于邺的眼睛，将要动手时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晏云川：“你要不要转过身去？”
晏云川觉得好笑：“我不怕这个。”
季砚柏说：“你小时候不是看到巷子里的小狗受伤流血，都不忍心看吗？”
晏云川一愣：“是吗？”他眼睛一眨，淡淡地说，“但我已经长大了。”
“啊——”
晏云川话音未落，季砚柏的琴弓已经割破了于邺的眼睛，血渍混杂着一种深褐色的液体漏出来，黏黏糊糊地流了他满脸。
令人恶心的是，于邺竟然在痛呼之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流到他嘴角的液体。赵一原看得反胃，背过身去发出干呕的声音。
狭窄的电梯厢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面板上电梯层数再次发生变化。
季砚柏收起琴弓，看也不看晏云川，说了一句：“那这样很好。”
电梯到了七层，金属门缓慢打开，季砚柏率先走出去，赵一原紧随其后，乔之珩跟晏云川对视一眼后，一同走了出来。
赵一原吓得够呛：“我不敢坐电梯了，我待会走消防楼梯下去，太渗人了，于邺不是已经死了吗？”
晏云川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人死了不是会变成鬼吗？”
“啊？”赵一原眼睛都瞪圆了，他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念了一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然后对晏云川说，“你这个话，也太不唯物主义了，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乔之珩看了一眼赵一原：“晏云川的意思是，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律，在第一人民医院，死了会变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