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大家不会放下你不管的。”刘小芳安慰着这妇人。她见这妇人可怜,也想许诺给她多少粮食,但是自己又怎么能随便做主呢?粮食还是大事情,一定要众人商量好才行。

    眼下的头等大事是与村长他们会合。

    刘小芳在四周转了转,努力想弄清自己身处何方。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一下子就栽进了这个野林子里,如今想要找回原来路倒是可以,只是匪兵尚未撤退,自己贸然撞上去,也太危险了。而要明确自己在哪里确实不大容易。

    “你说,我们应该怎么找到村长他们?”刘小芳略带忧郁的说。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最初的决定是否正确了。分一部分人吸引匪徒的注意力确实能够保住粮食,保住性命,但无形中增加了很多时间。不得不花时间再会合,这一次很有可能就会落在和尚兵的后面了。

    沈廉低着头沉默了,纵使他学识渊博,也无法在这茫茫密林当中找到对方。

    “那你给我讲讲现在的局势吧。我自山村里走出,没有什么见识,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这样,还是村里人的依靠呢!”

    沈廉便娓娓道来。

    “那就从我们所在的建昌府说起吧!这建昌府为乱世时北人南下避祸之地,每一个王朝末年,就有一批人过来避难。久而久之,这里汇聚了人气,加上又处在岭南和江北的交通要道上,又汇聚了财气。因此,用人杰地灵来形容建昌府也不为过。”

    “既然这是避祸的宝地,怎的匪兵就打过来了呢?”刘小芳不禁好奇地问,他们身上发生的种种,都与这莫名其妙的和尚兵有关。

    “建昌府地处江之南,那边的兵乱祸害不到这里,大多时是安全的。可这次造反的人,是从岭南打过来的,这里可不就是首当其冲吗?”

    刘小芳想到一路上,不知多少家庭零落各地,不知多少繁华毁于兵乱,不禁唏嘘不已。“这兵乱的根源究竟是谁呢?”她实在是好奇,说他怜惜百姓吧,偏偏把人家的口粮都夺了过去;说他暴虐无道吧,偏偏又不轻易伤人性命。

    沈廉古怪着脸,又是鄙夷又是痛恨。“这匪兵的大王原是落第的秀才,姓黄,这人屡试不过,索性心灰意冷,自己胡乱编了一个教派,扯着大旗造反了。”

    “啧啧!原来读书人就是这样的呀,真是不敢苟同。”

    沈廉一脸的不赞同,声音高亢:“他这样算什么读书人。才不足以金榜题名,行不足以报国安民,其德行更是不耻于谈。他是乱臣贼子,是妖孽,人人都欲除之而后快。”

    众人原先都在聊着家长里短,后听着他讲着建昌府的来龙去脉,还有这匪兵大王造反的过程。听得可真是既新奇又刺激呀,比那戏台上的故事还精彩。

    听着这秀才公子突然情绪激昂,说话都咬牙切齿了,可把众人吓一跳。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为个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气的呢?还是想一想我们怎么找到村长吧!”刘小芳赶紧把他从不好的情绪中拉回来。

    众人赶紧应和,是啊是啊。其实他们早就想赶紧去找村长了,和大部队呆在一起更安心一点。只不过刚才听这位公子讲着,一下子着了迷。

    沈廉斟酌了一番,笃定道:“其实我们应当再回到那个山神庙……”

    什么?还没等他说完,大家就已经不干了。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恶魔手中逃脱,为此还折了老刘家的一个男人。再回去,那还不是要命吗?那还不如找不到村长呢。

    刘小芳思考了片刻,也是认可了沈廉的想法。

    她徐徐安抚着众人:“大家不要慌,我认为沈公子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