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思的亲娘不了解你吗?还是温恭良不了解你?”
林煜说话间后退两步,却被戚同甫一把揽住后腰。
“你是在怪我?”戚同甫扣着林煜的后腰将人拉回身前,“怪我与别的女人生下景思,怪我娶了温恭良?”
林煜眼神冷漠,偏头盯着房间一角,冷冷道:“放手。”
“光霁……”戚同甫非但没有放手,甚至还双手揽住林煜的腰身,“所有原因,我都向你你解释过的,当年我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他躬身向前,下巴轻轻搭在林煜的肩上,好似真的有两分温柔缱绻的模样,“你不是最懂我的吗?”
“戚同甫,如果真的搭台子唱戏,你早就成角儿了。”
林煜轻咳两声,嫌恶地扭了扭身子,并没有太激烈的挣扎,大约是这副身子已经不允许了。
“从我进门开始,你向我表演错愕、紧张、痛心、念旧……一切的一切,你到底想要证明或是得到什么?”
“我说了,你的算无遗策我不感兴趣,也不会插手,我只想带景思离开,护他一个周全。”
感受到腰间的双臂缓缓卸力,他后撤两步冷漠道:“锣鼓都停了,别演了。”
“景思十八了,你还当他是个孩子吗?他是我儿子,我如何会不为他着想?”戚同甫看着林煜后撤躲避的身影,也看着对方偏过头去不愿看见自己的厌恶表情,“秋闱举试的路子,我都替他铺好了,你难道真就不为他的前途着想一二吗?”
“举试高中、出仕为官,就算平步青云、荣华富贵,也未必就是这天下第一等的好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蝇营狗苟吗?”林煜眼神轻扫,最终还是错开身前近在咫尺的戚同甫,“既然你也觉得景思长大了,那就等着他回来自己选罢——”
“留在京中参试,还是跟我回去,只要是他自己决定的,我都尊重。”
戚景思从前跟自己说话就从来不肯看着自己,即使针锋相对时眼神交错,也充满了鄙夷和厌弃;戚同甫现在看着面前如出一辙的林煜,顿时怒不可遏。
被人漠视轻贱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真是受够了!
“你从出生就什么都有了!你怎么会明白!”他一把捏住林煜的下巴,强行让人抬头看着自己,“这世上,有太多人,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至出生起就一无所有,像我一样连吃一顿饱饭都是奢望!那些你唾手可得的,甚至嗤之以鼻的东西……”
“你知道,我要花多少努力才能得到吗?”
林煜的眼神还是很平静,“那就可以不择手段,放弃原则底线了吗?”
戚同甫低头看着面前这张在容貌上,几乎与二十年前没有什么改变的脸,却最终在上面找不出任何昔年的影子。
“呵——”他冷笑一声,终于松开林煜,无奈又唏嘘,“你含着金汤匙,至出生起就站在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却在这儿与我说原则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