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毅苦劝无果,眼下看着戚景思满身煞气地站在门边,却好像突然找到了救星。
他想起方才言斐自己说过,戚景思待他是很好的;他也记得马背上,言斐每一个笑容都那么嫣然。
或是他劝不住言斐,不过倒可以让戚景思试试。
他识相地告辞,经过戚景思身边时颔首作揖。
“饭菜都得了。”戚景思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言二少爷不用过再走吗?”
“不叨扰了。”言毅躬身道:“言斐哥不在家,老爷和夫人备下饭菜,估计就等我一个了。”
“我跟你哥还有些事商量,如此——”戚景思跟言毅说着话,却从头至尾盯着言斐,“便不送了。”
言毅躬身告辞,“戚公子留步。”
言毅走后许久,戚景思还是抄手斜倚在门边,直到言斐去厨房把饭菜都端上了桌,他也不曾挪地方;言斐不说话,他便也不出声。
“景思。”言斐轻唤一声,放好碗筷走到门边,温柔地牵起戚景思往周边带,柔声道:“先用饭罢。”
“言斐。”戚景思坐在桌边,只看着言斐一筷一筷地将菜夹进自己碗里,却不动筷,“我只问你两件事。”
“第一,你是不是心中笃定,我就一定会拦着你。”
言斐闻言轻叹一声,轻轻放下手中碗筷,颔首不言。
“如此——”戚景思难得地没有发火,只瞟过言斐一眼,缓缓道:“便算是答了。”
“那第二个问题,你既然笃定我会拦着你,是不是心中早就知道,此事不可能只是去落实春种那么简单。”
言斐又是一声叹息落地,终于在戚景思凌厉的目光中,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事儿既然和戚同甫脱不了干系——”提起亲爹,戚景思还是面露鄙夷,“也就是说,他们终于还是容不下你。”
“之前不是有位四殿下对戚同甫的事儿很是上心吗?这次是没有动静,还是你们另有谋划?”
“不知道。”言斐诚实道。
他回来晟京这么久,虽是之前一直因为各种原因在家里歇着歇着,但怎么可能仅仅只是歇着。
之前戚同甫对汀县的祸事似乎一直成竹胸,无非是仗着罪证凿凿的账本都在户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言斐这一趟的确不可能真的见着户部的账本,但却把一切能收集到的蛛丝马迹都仔细整理成册,一回京便早早交给了李璠。
之前晟京城郊一村百来人的命案,李璠都如此上心,不惜惹得龙颜震怒,也要再三请求翻案;言斐怎么也没料到,此次他将证据交上去后,李璠府中却没有半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