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熹从秦宏浚处回家时,天色已擦黑,本该直接回府的,却还是要车夫绕个弯去了董记。他想买点糖回去,上次季梨没能吃到的那种糖。

    可是当他到浮澜苑时,绿翘却说王妃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可有传大夫?”卫熹皱着眉问。

    “王妃说歇息一下就好了不必传大夫。王爷若有事通传,奴婢明日代为传达。”

    “不必了,这个你明日给王妃吧。”

    绿翘躲闪的眼神卫熹看在眼里,但他没追问,手里的糖被绿翘接过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王妃,王爷给您带了糖。”待卫熹出了院子后绿翘才走进季梨屋里,小心瞧了她一眼。

    季梨瞥了一眼绿翘手里的东西,并没有接,只是把桌上那个四方雕漆食盒一并给绿翘,淡淡说道:“你们一起分了吧。”

    绿翘怔愣着接过,讷讷道:“王妃...”

    季梨对上绿翘担心的双眸笑了声,“我有些乏了,若是没事先退下吧。”

    绿翘捧着食盒惴惴不安关上了门,从相府回来,她就感觉到了王妃的不对劲,眸子里好像瞬间少了生动。

    “哎。”绿翘长长叹了口气,手里的东西让她为难。

    卫熹一回去就找来安问今日王妃去了何处。

    “王妃先是去了玉佛寺,后来去了一趟相府,说是给左相求了平安符。”来安说完,对上卫熹审视的眼神后忙加了一句,“王妃并未待很久,只不过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王妃说是许久未见左相,所以有些难过。”

    卫熹想起绿翘方才躲闪的眼神,又结合来安的话心里已明白了几分。

    他朝来安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之后长久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各种事在脑子里乱成一团。

    在秦府,当他问起当年父王的死因时,秦宏浚先是一愣,而后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些悲痛地说:“我当时并未看清王爷和呼尔卓是怎么交战的,但直到如今,我都不觉得呼尔卓有这个本事能让王爷一刀毙命。”

    卫熹接着问:“那父王出征前可有什么异常?”

    “王爷出战前感染风寒,一直在咳嗽捶胸口。当时我本不想王爷出兵,毕竟昨日郭培还说乌孙要议和,怎么过一天就又要打仗了。但王爷怕他们攻进来,就带病出征了,没想到啊...”秦宏浚一想到当时就捶胸顿足。

    那这样和柯伦说的并无二致,卫熹握紧拳,沉吟片刻问:“秦叔,郭培当时带的小太监,你可有印象?”

    秦宏浚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迟疑问:“承之为何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