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绿翘侍奉季梨睡下,正要退下时,被季梨叫住。

    “王妃何事?”绿翘立在床边问。

    “你觉得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季梨坐起身问,问完眼前又浮现那个四方雕漆食盒。

    绿翘心里惴惴。

    早些年还在相府,下人们谈闲天时,他们总离不开这个昭王爷,当时她记得有人说“要不是昭王爷生在皇家,恐怕早就流落街头饿死了。”

    总之绿翘和其他百姓一样,对昭王爷的了解都是从坊间得知的。

    可自从进了王府后,昭王爷虽然经常外出,但并未像坊间说的那样日日夜不归宿。

    上次被阿缨打了,王爷送来的御赐膏药一涂上第二天就消肿了,本想借着机会把膏药还回去,王爷却说让她留着,万一以后再有个跌撞也能用。

    何况王爷对王妃如此上心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奴婢觉得王爷为人并不像民间流传的那样,对王妃也十分好。”绿翘说完,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季梨,她比季梨年长几岁,姑娘心事也经历过,她咬了咬牙试探发问,“王妃可是在想王爷?”

    季梨如被烫到一般猛地回神,想否认却又觉得在绿翘面前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是的,她在想卫熹。

    从昨日起,她就一直在想卫熹,她不知自己怎么了,但却总在闲暇时频频走神想起他。

    “王妃喜欢王爷?”绿翘大着胆子问。

    季梨慌张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拽紧锦被飞快摇头,可下一刻又停了下来,她认输般垂下头,小声问:“绿翘,什么是喜欢?”

    从没人告诉她什么是喜欢。

    自从娘亲去世后,就没人管她了。

    她早上天不亮就要起来练武,还要跟严厉的教书先生学写字。

    练功练出的茧不符合娇生惯养的相府三小姐,所以她隔一阵子就要磨手茧。

    坚硬的矬子磨在手上,有时第二天连笔都握不住。

    她从小就被爹教导,阿梨以后是要为皇上出力的人,她肩负着爹的期望,所以她得知自己要嫁给爹口中的皇家败类卫熹时,她一声不吭就接下了。

    “阿梨,你去昭王府要时刻注意王爷和他大哥的动向,若是有异样一定记得告诉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