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到底没吃好。
一众人沉默地从云麓阁离开，临走之前，婵媛担忧地看了阿缨一眼后，朝卫熹盈盈一拜，念在季梨在场没出声，但眉眼间又藏着千言万语。
卫熹点了下头，率先走出云麓阁。
一行人回了王府，先吾叫住卫熹，季梨连礼都没行，径直回浮澜苑，阿缨更是，连马车都未与他们同坐。
卫熹跟着先吾回了玉霖斋，一进屋先吾就问：“承之，你今日为何带王妃来，还说那种话？”
先吾虽常年深居湖云谷，但卫熹这些年做的事他都知道。
这两个公主原本是姜国献给嘉崇帝的，但婵媛誓死不从，姜国太子从小和两妹妹一起长大，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狸猫换公主，嘉崇帝本就好色，送来的美人也不论真伪全盘收下。
可皇帝那头搞定了，这俩真公主不等到姜国太子登基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于是太子找上了卫国密友卫熹，拜托他帮忙。
容留他国公主是大罪，卫熹也犹豫，万一到时被发现，那卫熹也难逃其咎。
恰巧当时卫熹查出季昌明一家有谋反苗头，季昌明天天在皇帝耳边吹耳旁风，说姜国安定，想要季湛回来，卫熹便顺势推舟，和姜国太子协定，让他阻止季湛回京。
迄今为止，这一切都如他们所预期那般顺利，可没想到今日卫熹竟然把季梨带来了。
季梨可是季昌明的女儿，在场那些人谁不避讳她。而卫熹却当着她的面说出了姜国两字，这万一季梨察觉出什么告诉季昌明，那后果不堪设想。
“王妃不会胡说的，请师父放心。”卫熹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听阿缨说这王妃是季昌明的女儿，本就是有目的嫁给你，你切勿迷了心智。”
卫熹“嗯”了一声，并未反驳。
他当然知道季梨有目的，只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带目的接近她的？
先吾向来知道卫熹有分寸，也不再多言，只是说：“阿缨那丫头年纪小，你勿要伤她心。”
“也不小了，该懂点人情世故了。”卫熹想起她摔筷子的样子面色微沉。
先吾只说了句“好自为之”便回房歇息。
浮澜苑里季梨一直在等他回来解释，可转念一想，她有立场要求他解释吗？
索性转头做自己的事。
买回来的那些小玩意儿不少，她专门腾了个箱子出来，磨磨蹭蹭收拾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