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老宅。

    祁振国安安稳稳的坐在躺椅上垂钓。自从辞去祁氏集团总裁的职务,只保留董事会主席席位后,他就过起了半养老生活。今天和老友下棋,明天和夫人海钓,含饴弄孙,安享天伦。

    这不,儿孙们都来了。

    “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祁念扑到祁振国身边大声贺寿,惊得平静的池塘泛起一阵波澜,原本傻乎乎等着上钩的鱼儿们四下游走,三两下溜得没了影。

    祁振国佯怒:“小坏蛋,鱼都被你惊走了。”又转而悉心问道:“去看过奶奶了吗?”

    “去啦,奶奶在花房呢,怕我们瞎摘她的花,打发我们来找您。”

    祁念才不怕他,在旁边躺椅上安安稳稳的坐下,拿起另一个静置在一旁的鱼竿。所有的躺椅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唯独老爷子右手边这个躺椅顶上有遮阳伞,小桌上有果汁,还铺着柔软的毡毯,连鱼竿都是她一直用惯的,说不是在等她谁信啊!整个家里,除了她和奶奶,还有谁会陪老爷子钓鱼。

    祁念刚被接回家时,浑浑噩噩,记忆全失,夜夜惊醒,小小的人两三天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祁正阳夫妻俩手足无措,无计可施。祁振国看不下去,强硬的把她留在了老宅,和夫人日日夜夜手把手的带着她。养小猫小狗,喂狮子天鹅,攀岩滑雪挑战极限,然后就是天南海北世界各地的飞行和垂钓。阿拉斯加的冰川海钓,马尔代夫的黄昏垂钓,南美湍流的智利飞钓,随便哪片湖泊、河流,或者海域,祁振国、祁夫人和祁念一坐就是一整天,从早到晚,从寒到暑,祁念的钓鱼技术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祁念在老爷子面前无法无天惯了,祁正阳祁霂等人落后几步,此时还得规规矩矩问好。祁振国和他们闲聊几句,顾虑到祁安身体不好,怕水边太凉,想让他进屋里去。祁安不想拂了老人的好意,又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要解释的太多,他清清冷冷的站在了原地。

    和祁念不同,家里的小辈对老爷子都有几分畏惧。早些年祁振国忙着开拓版图,后来又出了祁念失踪的事,老爷子很是下了顿狠手,无论是家族内外还是政商两界,颇有几分水至清则无鱼的意思。即使两年后找回了祁念,心疼孙女儿的祁振国陪着好好休养生息了一年,众人仍然战战兢兢,唯恐再触了霉头,几年来华国上层都飘着冷峻的气息。老爷子在儿孙辈面前一贯威严冷淡,即使祁安从小身子就弱,祁振国不敢对他太严厉,但是架不住祁安一直陷在自我责怪和封闭的泥潭里,即使不畏惧,也少了几分亲近。

    “爷爷,祁安有礼物送给你。”看祁安有些为难,父母大哥又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祁念决定推自家哥哥一把。

    “哦?”祁振国先看了祁念一眼,才饶有兴致的转过头看着祁安。

    祁安无奈,只好两次检查的结果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

    “好啊,真是太好了!当浮一大白。”祁振国眼里闪过诸多神色,不可置信的惊喜,回忆的苦楚,和释然的欣慰。他放下鱼竿吩咐身边站立着的管家:“小刘,中午把酒窖里那瓶汉帝茅台开了。”

    这瓶汉帝茅台是1992年茅台公司出品的,只出品了十瓶,且不可再复制。包装以帝王玉玺为元素,瓶身以二龙戏珠为造型,他花了千万拍下来,最新估值已经翻了一番了。祁振国是真的开心,不然不会舍得开开这瓶酒的。

    他洒脱,有人比他更洒脱。

    祁念理直气壮的要求道:“不行,奶奶不许你喝白酒。刘叔,别拿茅台,拿那瓶艾雷岛限量版的威士忌。”

    威士忌和白酒一样是烈酒,祁振国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我看你就是喜欢那个酒瓶子吧。说吧,眼馋多久了。”

    祁念也没想瞒过老爷子,乖乖承认道:“第一次去酒窖我就看上了,8500颗钻石,300颗红宝石的水晶酒瓶,多适合用来插花啊。就是镀的两块金条有点丑…”

    听了这话祁振国倒有些心疼了,他微敛了眉,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祁正阳和沐然。

    花钱系统时刻监控着祁念身边的人,看到老爷子不太高兴的神情,在祁念脑海里紧张的瞎咋呼:【念念念念,你爷爷是不是不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