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念念和安安吗?你们这是,和好了?”

    祁念和祁安被老爷子带着认了一圈人,听他们一个个吹捧什么“钟灵毓秀,金童玉女”,连相熟的赵爷爷纪爷爷都不停地打趣,老爷子还一副“夸得好,有眼光”的与有荣焉模样。一圈下来,祁念礼貌的笑容都要保持不住了。

    祁念刚从老爷子那里解放,好不容易和祁安找个僻静的角落好好休息一下,又听到矫揉做作明显冲着两人来的声音。祁安无动于衷,仿若来人是空气。祁念叹口气,转过身来。

    “堂姐好。”

    祁楠楠一眼就看到了祁念脖子上的暗彩粉钻。

    “粉色传奇”,那场世纪拍卖会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不,应该说全世界都听说了。

    奥本海默,南非钻石帝国世家,时至今日仍然控制着全世界近一半的黄金制品和几乎所有的钻石制品。他们愿意拿“粉色传奇”出来拍卖已经举世震惊了,一颗完美的,全世界最大,最有价值的暗彩粉钻,整个世界的豪门贵族都为之动容。

    几乎所有的奢侈品牌一拥而上,如秃鹫捕食般盯着那场世纪拍卖会的入场券和最终成交者。六大蓝血落败了,欧洲众多皇室落败了,美国科技巨头和俄罗斯寡头也都落败了,谁能想到,最终那个神秘的,一掷千金的买家,正是她的堂婶沐然。而这颗包揽星河,举世瞩目的粉钻,此时正安静的躺在祁念,她的好妹妹的脖子上呢?

    凭什么?

    祁念何德何能,配得上这样珍贵的钻石?

    这枚钻石,应该戴在…

    祁楠楠把心里一瞬间涌起的愤懑与不甘收起,笑得温柔妥帖。

    “念念,不是姐姐说你,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安安当年又不是故意发病把你弄丢的,你怎么一直对安安这么冷淡啊,还让他给你拎包?”

    祁楠楠满脸“我是为你们好”,“家和万事兴”的亲和风范,说话却绵里藏针。这副姿态她太熟悉了,那些母亲娘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每逢年节日都要到她家摆着这样假惺惺的笑脸劝她妈:“男人嘛,花心一点不要紧,有私生子也不要紧。你毕竟是正室,把股份牢牢握在手里比什么都强,我可是为了你好。”

    早几年她还小,没把这群人震慑住的时候,她们还敢来劝她:“楠楠,你一个女孩子,要对那些兄弟姐妹好一点,以后出嫁了也有人给你撑腰。”

    母亲眷恋着娘家人,她可不会。这些年羽翼渐丰,也得手了几个小公司练练手,这些人再也没敢在她面前蹦跶了。

    不知不觉,她竟也把这副姿态学了个十成十。

    这副面孔十足的丑恶,她也知道。不过没关系,祁楠楠料定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祁念祁安不敢和她翻脸。尤其是祁念,尽管一年只见三两次,但是小姑娘一直温温和和,没有棱角,一看就是蜜罐里养大的,可不得被逮着欺负?

    这不,祁安的脸色已经明显沉下去了,祁念却还能笑盈盈的和她说话。

    “堂姐说得对,我和安安可是嫡亲的兄妹,怎么能这么冷淡呢?来,安安,给堂姐看看我们有多亲近。”祁念流转了些许眼里的神色,向着祁安伸出手。

    祁安一直记着当年祁楠楠的所作所为,对对面的所谓堂姐一个眼神都欠奉,刚刚还冷若冰霜的脸却在祁念伸出手的瞬间柔和了许多。他纵容着祁念的恶趣味,温柔妥帖地把妹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臂弯。

    刚刚在辉煌大厅的中央,两个人还显得有些凛冽,颇有几分不动声色的威仪,即使看着登对和谐,也明显有着各自的锋芒。此时灯光柔和下来,两个人身上略有不同却如出一辙的气质更为明显,双生子的默契和心有灵犀让他们无需多言,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图。同根同源同一刻降临,全世界我和你最亲近,不止他们自己知道,全世界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