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兰因
文/陈十年
01
天朗气清,站在城楼之上望过去,能将繁华长安尽收眼底。
晟欢长裙曳地,雍容华贵里难见当年天真。
她命人送过去的休书应当已经到了云檀手中,不知道云檀此时是各种反应。兴许,震惊?疑惑?或者是意料之中?
晟欢笑了笑,她一人在城楼之上站着,身后丫鬟也已经老了。她看着城下楼宇屋舍,不远处的酒家旗在风里兀自轻狂。
晟欢问阿月,“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从宫里溜出去的时候。”
她笑着,阿月也笑。
“奴婢记得的,那时候殿下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晟欢公主,已经是大沐最闪烁的明珠,明眸善睐,天真又贵气,一张脸似粉雕玉琢。那时候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公主,每回出街都能引起轰动,无数的人想要求娶她。
一眨眼,十年就过去了。
阿月又道:“那日我们吃了很多东西,殿下身后跟着一群年轻的公子哥,追着咱们跑。可是殿下都瞧不上,殿下在拐角处撞上了相爷,相爷那时候也不是相爷,还是个毛小子,撞了殿下后呆呆地看着殿下,连请罪都忘了。”
阿月说起这些,声音活泼,好似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晟欢也跟着笑起来,她手抚摸着城楼的砖墙,已经有裂痕。她想起那时大沐也如日中天,繁华热闹。
可是一晃眼,十年就过去了。
回望这十年,晟欢想起她和云檀之间这些年有过的东西,两个没了的孩子,少年时的热烈爱情,以及十年的光阴,终究都如流水一去,字字消散。
连同着最热闹繁华的大沐一起,一笔一划都磨尽在岁月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晟欢苦笑一声,脑子里只有四个字: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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