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临被宋淮安一句话堵得失语,想解释给先生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仿佛一旦解释清楚就会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他为什么以为这里充满了先生生活的痕迹呢?因为他想更加了解先生。

    想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最常看什么节目,碗筷是不是整齐的一套,枕头是软的还是硬的。

    ……这种事情自己想想就够了,说出来怎么看怎么像小变态。

    方月临把房产证放回原处,关上保险柜,顺着宋淮安的质问回答:“像。”

    宋淮安满意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书房看看,缺什么待会儿下楼去买,别忘了晚上的学习任务。”

    方月临撇撇嘴,“知道啦……”

    书房大概是这套两居室里最能看出有人住过的地方了,书桌上除了两台电脑还有一沓不知放了多久的文件夹,抽屉里钢笔墨水一应俱全,书柜里也破天荒出现了几本工作以外的英文原版。

    方月临偷偷记下的名字,打算等有空的时候瞧瞧。

    “没什么缺的吧。”他关上柜门,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打量四周,“我就做做练习题再自学一下课本上的新知识,用不了什么东西的。”

    说话间门口又传来动静,霍之行和沈兰台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方月临连忙小跑上前去接手,他看了眼自己提着的这袋,全是零食,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

    霍之行把一袋子生活用品放在餐桌上,大大咧咧地笑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点,有什么需要再跟我们说。”

    也许这只是看在宋淮安面子上的一句客套话,但方月临还是感到一股暖意爬上心间,眼眶有些酸涩,方月临嗯了一声,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一点弧度:“谢谢。”

    当天夜里,方月临躺在这张属于宋淮安的柔软床上,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床单被套都是崭新的,呼吸间还能嗅到洗衣液的淡淡香味,但和住在酒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方月临翻了个身,躺在床边假寐的宋淮安一把按住他不规矩想要伸出被子的手,无奈道:“几点了还不睡?明早又想睡懒觉?”

    “先生。”方月临把被子从下巴处拉下去一点,翻身趴在床垫上,仰头看着身侧的宋淮安,瓮声瓮气地说:“……我睡不着。”

    他睡觉时没有将窗帘全部拉起来的习惯,总是会留一道缝隙让月光或者清晨的阳关照射进来。

    今天天气晴朗,月光皎洁。

    逆着光的方月临一双清澈无比的眼里仿佛被洒进了星星,无端让宋淮安看得出神。

    悄悄话没有得到回应,方月临安静了一会儿。高中生仗着夜深人静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壮着胆子伸手去扒拉先生枕在脑后的胳膊,摇摇他,撒娇一样软软地说:“先生,我睡不着……”

    先生不理他,他又摇摇先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