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男人跪伏在地下，身上的肌肉饱满又流畅。你盯着他的发旋，他的头发很黑，在他蜜色的肌肤上，像是覆盖上的黑巧克力。
“你为什么跪我？”
你有点好笑地问。
“我想要……我的妹妹，”他抬起脸，你看见他英俊深刻的五官，那双蓝眼睛明朗得让人很难忘怀。但此刻一种苦闷的情绪攥住了他，使他的神情像是在咀嚼什么带有苦味的东西，“活下去。”
“代价呢，”你饶有兴致，“我不是慈善机构。”
“我可以给你我的一条手臂，和一条腿。”他说这话时很沉着，像是已经考虑了良久，“之后我还需要狩猎，因此不能把四肢都承诺出去。但……但我还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你我的血。”
你扫视着他的身躯，富含爆发力的肌肉看上去确实很有嚼劲。你上前一步，注意到他整个人僵硬了一瞬，尔后强迫自己放松。
你想到了老鼠。被猫一步一步逼到墙角的大黑耗子。
所幸目下你心情尚且不错，因此并未拿这个来做什么文章。你弯下腰，握住了他的右手臂。
他颤了一下，也许是知道自己有求于人，不配多提要求，但还是艰难地开口请求：
“……能不能换成左手？右边是我的惯用手，比较方便捕猎。”
你摩挲了一下他手臂的皮肉，温暖的体温稍稍烫热了你冰冷的指尖。这温度恰好，你漫不经心地舔舔牙齿，不需要烹饪，直接生吞也能暖胃。
他僵硬地伸直手臂，任由你冷得像刀刃一样的手，从他的手掌开始，缓缓揉捏至他的上臂。
关于换手的请求，他只提了一句，之后就不再作声了。
他的识时务让你心情上扬了稍许，你放开了他的手臂，退后一步直起身，居高临下的自上而下地俯视他。
“这可不够。”你说，语调中带着点惯性使然的傲慢，“你的皮肉可不是金子做的。”
“……”
他咬紧了牙关。
“不过，救你妹妹的东西，我可以暂时赊给你。”你话锋一转，像蹂躏小狗一样拉起他的头颅，在他强做镇定的蓝眼睛里看见自己似笑非笑的倒影，“我会让手下人把药送到你们屋门口，而你得留在这，在债还完之前可不能回去。”
“可是，”他面庞上浮现出复杂的忧虑，一面为你答应给药的承诺松了口气，一面又为你话语中黑洞一般的所谓「债务」而提心吊胆，“我不回去的话，我妹妹的食物就没人能提供了。”
“提供食物，”你面上仍带着笑意，但语气渐冷，“这是另外一项债务。”
“……”